所謂一帶一路,指的是絲綢之路經濟帶與二十一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於2013年習近平出訪時所提出。這個戰略構想預計將主導中國在未來十年內的種種布局,並發揮多重的功能。其中最重要者,無非將歐亞非大陸予以整合,以與美、英主導的政經體系相抗。
取自東方早報 http://www.dfdaily.com/html/8757/2014/10/24/1197116.shtml
絲路,對許多在台灣的人而言,是個遙遠、陌生,卻又熟悉的詞。
有唸過歷史,應該對於絲路的開拓不陌生。但是,為何要開這條路?尤其是明白張騫、班超在開拓與維繫這條要道上所花費的心血後,或許會有何必如此的慨嘆。史記大宛列傳中,為了牽制匈奴,漢政府徵求自願者前往大月氏,企圖聯合夾擊匈奴。張騫在途中被匈奴捕獲並軟禁超過十年,甚至娶妻生子。
當年出發的年輕小伙子,現在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
張騫沒有忘記他的使命,趁匈奴對他降低防備時逃走,到了大月氏。不過,世事變化之快,「大月氏王已為胡所殺,立其太子為王。既臣大夏而居,地肥饒,少寇,志安樂,又自以遠漢,殊無報胡之心。」任務無法完成,只好打道回府。回程又被匈奴抓獲,還好匈奴政變,幸運逃回長安。「初,騫行時百餘人,去十三歲,唯二人得還。」
今日的年輕人,不知能否有此雄心與魄力?
當初是秉持軍事目的而出發的,最後卻是打通了貿易之路。而漢帝國的影響力,則顯現在張騫二次出西域後的烏孫國經略。不但促成漢與烏孫的聯姻關係,也打通了與中亞諸國的貿易通路,削弱匈奴的影響力。
自從打通絲路以來,中國史上第二個讓中國人臉上有光的,就是明朝鄭和的南洋經略。不過,與張騫不同的是,鄭和並非面對一個未知的世界。中國與南洋的海上貿易,是從唐宋以來就已經成形的。鄭和的遠航,咸信是具有政治動機的。不過,對南洋國家有影響的,卻是軍事與物質的力量。
在鄭和的七次遠航中,先打擊海盜陳祖義,並帶回南京獻俘。而後是錫蘭,以及蘇門答剌。三次用兵,對錫蘭與蘇門答剌並非主動出擊,而是反擊。其中以錫蘭一役最具戲劇性,也奠立明朝的中國在南洋的影響力。不同於西方對於非洲及亞洲所採取的殖民政策,明朝耗費巨資進行遠航,所為的僅是各國對明朝影響力的承認。而南洋諸國,自然樂得以無形的承認,換取有形的貿易利益。
這種思維,其實一直存在於中國領導人的心中,並使得中國的外交政策在本質上不同於西方。這可以由清代與俄國、英國等西方國家交涉時,所展現令人匪夷所思的談判基調可見一二。
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其實就是針對美國的圍堵策略而來。從上海經濟合作組織,以至於博鰲論壇,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重新創造均衡,把世界體系由冷戰後的單極,拉回到雙極,甚至多極。而實現一帶一路,主要的工具就是此次博鰲論壇的焦點--亞洲基礎建設投資銀行。
亞投行的操作方式,與世界銀行、亞洲開發銀行並無二致。就是針對基礎設施建設進行資金融通,以促進亞洲後進地區的經濟發展。以中國過去進行這類工作的經驗,對後進國家進行基礎建設的援建開發,可以增進與後進國家的關係,並培植本國大型公共建設承包商的國際競爭力。而亞投行的成立,則是將餅做大,藉由各先進國的資金挹注,加快亞洲各國的基礎建設速度。
對於中國而言,利用自己主導的亞投行進行援建,可以大幅地增加中國對於亞洲後進國家與世界上已開發國家的影響力。尤其值此歐洲經濟極端不景氣之際,大量公共建設的商機,相信可以挽救不少因為業務下滑而瀕臨瓦解的企業。此外,當歐亞陸橋的基礎設施完備,一帶一路的成形將使中國可以正式與美國分庭抗禮。屆時,中國的姿態將不若現在的低調,而世界政治格局又將回復兩大陣營或是鼎足而三的均衡架構。
面對如此的變局,台灣倘若持續自外於國際間的合縱連橫,則在新千禧的開始,台灣很有可能如浪花激起的泡沫,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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